我在长沙说相声

期次:第271期    作者:BY 刘浩   查看:156









  2015年毕业于信息工程学院现为长沙红星曲艺传承社相声演员
BY 刘浩
这篇文章应该半个月前就开始动笔的,搁至现在,实属琐事繁多,毕竟现在的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,
说相声,给孩子上课,拍电视台的短剧,又或者“五一”、“十一”还客串一把婚礼司仪。一般大家听了第一印象就是,哇,你的生活好丰富啊,肯定赚了不少钱吧!其实真相并非如此,演艺市场对新人来说没那么人们想象得那么日进斗金,我现在精神世界非常低丰富,物质有那么些许贫瘠。
  我叫刘浩,是河南漯河市人,从小因父母工作关系来到绍兴读书。我从小就喜欢相声,从黑白电视和收音机的年代开始,我就跟着模仿。在我的记忆中,第一次登台说相声是读初一的时候参加鉴湖中学文艺汇演。我记得很清楚,那天天气很好,我带着班上的几位同学表演了马季先生的经典作品《五官争功》,大家都没有记牢台词,愣是在台上拿着稿子念着词表演了这段经典的群口相声,这效果可想而知啊,观众仿佛是欣赏了一场尴尬的朗诵。事后我在周记里还写呢,我一定要说一场成功的相声。
  初二了,同样的活动,从新分班之后,班上有一个和我一样喜欢相声的孩子,十分臭味相投。当时哪有网上随处可找的节目台本文字,我就把听着节目音频记台词,然后一遍一遍修改,然后跟他一次一次的排练。他很听我的,毕竟那时候我是一个字正腔圆的北方人,他则是带点口音的浙江绍兴本地少年,北派相声界当然得普通话标准嘛。这一次,演的是马季先生的作品《吹牛》,经过前期的辛苦排演,这次大家被我们逗得哈哈大笑,那一刻我品尝到了观众捧场的滋味。
  相声这条路并没有那么一帆风顺,初三到高三,我在河南老家,乖乖地做一名留守儿童,扑在学习上,相声好像离我越来越远,更多的是“高考”两个字。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,我的高考是成功还是失败,无论如何,在我的坚持下,我没有复读,而是来到了邵阳学院,成了 12 级信息工程系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的一名学生。
  我的相声梦开始的地方就是文艺部。大家都知道,军训期间有社团招新,我本来报的是校团委文艺部,但是那一年不招男生,后来才进了系团总支文艺部,这里遇见了我的部长大婷姐,面试的时候我说了一段经典的单口相声《逗你玩》,被相中拉进了文艺部。
  大学时参加的第一次文艺活动是新生大合唱,每个班得排个节目作为才艺展示环节。受我们代班良哥的影响,我们班排了一个小品《荆轲刺秦王》,我演荆轲。那时候跟班里同学在信息系系办公楼的楼顶排练,记忆最深的就是一段离别戏,我把演妻子的女同学都感动哭了,现在想想那些词还真的是肉麻——“我永远爱你,等我回来,永不相忘”,还得投入百分百的情感。那一夜,我们班拿了一等奖,我和滕飞在系里红了,从那以后,腾飞和我成了搭档,开始了一段不解之缘。
  女搭档也有,经管系 12 级的黄宇倩。她是广西妹子,在台上能温柔能泼辣,收放自如,最关键的是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,放在咱们这所南方大学,真是不可多得的曲艺人才。我跟她相识在三言曲艺社第二届曲艺新秀选拔大赛上。注意,是第二届了,之前热爱相声的我竟不知道学校还有个相声社。三言跑到七里坪校区来宣传活动,挨家挨户地来到了我们班,还穿了个我梦寐以求的相声大褂,经不住诱惑,我立马就报名参加比赛了。
  这是我和滕飞第一次排练相声,他一个地道的湖南伢子,以前只知道奇志大兵的南派相声,现在要跟我排练一个北派相声,困难真不小。初赛那天不凑巧,我要去做家教,但是又不甘放弃,就试着和负责人联系了一下,也就是当时三言曲艺社会长娄旭,他决定再给我一次机会。复赛那天,我第一次来到李子园校区,也就是三言的大本营。表演结束,回去的 25 路公交车上,我接到了娄旭的电话,他说他们讨论了一下,觉得我和另外一个节目的黄宇倩表演得还不错,就是彼此的搭档水平稍微差点,看能不能我跟她组合一下,表演那段《幸福的味道》。就这样,我“忍痛”甩下了滕飞,和宇倩凑在了一起,最后拿了个二等奖,我们也由此加入了三言曲艺社。
  在全校一年一度的“525”心理情景剧大赛中,我参加了两次,大一时拿了一等奖的那个节目叫《新闻时分》,我、宇倩、滕飞,每人分饰两角,采用新闻联播的形式把校园生活演出来。大三的那个节目叫《债》,是以我系一个男生的原型加工创作,警醒同学要远离校园赌博,搞笑的同时也将作品思想升华了一下,我把它姑且算作自己第一部“有灵魂”的作品。
  在我和滕飞、宇倩驰骋七里坪的各个舞台时,发现了一个问题,我们每次跑去李子园表演有点劳师动众,并且身边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喜剧爱好者,所以我和当时的三言会长吕旭波商量和努力,2014 年植树节那天,团委批准了三言曲艺社七里坪分会的成立,我给自己封了一个头衔“分会会长”。当年种下了一颗种子,如今已经长出了果实,三言曲艺社分会这几年培养出不少好演员,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好节目,所以我在毕业前跟他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,三言是我在邵院的家,也是你们的家,一定要把这个家给传下去。
  我这个人吧,不服输,好胜心强,每次比赛就想拿第一,如果拿不到就加倍努力。三言七里坪分会成立后,我招了百十个会员,老琢磨着怎么带好他们。打铁还需自身硬,我开始每天看几个小时的相声视频,电脑硬盘里的相声存了 100 多 G,到了寒暑假更是吃饭睡觉外就是看相声,还去查全国都有哪些相声社,想法去现场听听他们的代表作品。除了和李子园总会交流学习以外,我把目光投向了校外。大二见习时,我周末跑到武汉天乐社听相声,那也是我第一次在茶馆里听相声,认识了武汉天乐社的徐先生。也在网上搜索相声群,一个一个地去加,群里的资料都下载下来一个一个看。这中间就认识了一位老师,相声大师李伯祥之子李松岩老师,在网上请教之后,大三寒假我孤身坐了一夜的火车,来到陕西宝鸡,去拜访这位素未谋面的李老师,还每天和一群专业相声演员生活在一起,我就像是个海绵不停地吸收,倒有些当年郭德纲天桥学艺的劲头,但绝不会那么没品地偷师。我还认识了兰州的相声名家张刚老师,给我示范报菜名,杭州凯乐汇的凯文老师教我夸住宅,中南大学曲艺团团长吴为铮给我讲快板,我还认识了天津财经大学相声社的一个河南老乡,那个暑假我和他在郑州德乐社说了一个多月相声。
  走南闯北,增长见闻,最后把我学到的带回三言。从大二开始每个晚自习下课,我都带着会员们练习相声快板,从简单的绕口令到大段的贯口,从排练节目到审查指导,从基本打法到花板炫技,两年多的时间,几百个夜晚,我都在教学楼前的操场上和他们的练习磨合中度过。 其实说真的,能够走上这条专业的道路,由衷感谢三言曲艺社的创始人杜凯学长,现在他是我的师哥,第一次接触快板就是他带着我和滕飞在草坪上练,第一段传统相声也是他耐心地给我讲解。记不清有多少次去李子园向他求教过,不知有多少次他带着我和另外几个三言人在操场散步,给我们灌输相声专业知识。13 年,凯哥拜芦克宁先生为师,当时我甭提多羡慕了。凯哥跟我说,浩,只要你真的喜欢,想要进到这个圈子里,拜师的事包在我身上,我当时听了是多有动力呀,毫不夸张地说就是打了鸡血一样,凯哥就像是帮我打开与湖南曲艺之门的钥匙,他介绍每一位老师给我认识,把我带进湖南高校曲艺的殿堂。记得刚毕业那时候,我一个人来到长沙,是他帮我找房子,带我上红星社演出,一顿顿地“接济”我吃饭。那时候我跑到湖师大找他,我们在桃子湖排练、练快板,他对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也正是后来凯哥帮我撮合,给芦先生递话,我才有幸成为芦家门的弟子。
  如今我是长沙红星曲艺传承社的一名相声演员,有敬爱的师父,有亲切的师娘,还有一群为了坚守传统曲艺阵地一起努力的师兄弟,校园里的老搭档滕飞也加入进来,我们就像一家人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前进。在相声界,常言道“观众是我们的衣食父母”。在学校,我们可以在活动表演中图老师同学一乐,在曲艺社,观众可是花钱买票进茶馆剧院来看你表演的,什么年龄、什么职业、什么层次的人都有,可不像同学老师那样对你足够包容,说相声成了一门必须关注观众取向和欣赏水平的职业,所以未来的的路还很长,刘浩,继续努力吧。
  现在,我还依然和三言保持联系,平时在群里跟学弟学妹们聊天,看他们的演出视频并给出建议,三言五周年纪念时还回去表演过,现在想来,似乎那些日子犹在眼前。想念七里坪我练快板的草坪,下面跑步的同学听到了肯定喊一声,浩哥,是你吗?想念我练基本功的明德广场,学弟学妹下了晚自习,准来右边的路灯下听我随口说一段。想念曾经排练过无数节目的楼顶,那里诞生了少满意的作品,也改掉了多少不甚满意的包袱,这就是我的小小的头脑风暴地。想念邵阳学院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啊,昨日我为自己是三言的一员而骄傲,三言也因为有我变得更好,我将更加踏实地学艺,等待绽放,让三言和红星社因我而自豪。
左 为 搭 档黄宇倩
右为“三言”“元老”、毕业生娄旭
作者与省曲协副主席芦克宁老师合影